Friday, October 20, 2006

同床.異夢

寧靜,寧靜得很,二人躺在床上,互相依偎著,遠眺窗外的夜星...真的那麼寧靜嗎 ?

他說道: 「嗯,很喜歡享受妳在我身邊的感覺,就算只是兩個人一起欣賞夜色,都覺得很愉快,妳說是嗎?」

「嘻~~如果我們組織了自己的家,下半生可以晚晚和妳躺著一起看夜空,就真的幸福了,妳說是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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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,倚在他臂上,不發一言,但靈魂卻不知飄到哪裡。

她,其實很討厭寧靜,尤其是今晚的寧靜,實在太過份,好像想扼殺著所有活生生的東西。

「如果在如此靜麗的夜色中,有人對我說一些甜言蜜語,逗我歡喜,就真的夠完美了。不過,他..唉,還是算了吧..」

她想著想著,不期然想起幾個月前在交友網上認識的那個人,外表花花弗弗,態度口吻都令人討厭,偏偏就是一張咀巴利害,甜言蜜語啷啷上口,就是要令人對他又愛又恨,可惜的是做人不夠踏實,與他一起好像沒有未來....相比起幾個月前不斷追求我的那個人,不單懂得逗人歡喜,又有穩定職業給豐富的人生閱歷,和他談天真是一種享受,奈何年紀又差一大截....再不是最近聯絡較多、那個心地善良的人也不錯,什麼水電維修家庭雜務也懂得做,一個這樣的丈夫也不差,但他又早已是人家的丈夫......

望著天上的一輪彎月,不禁慨嘆世事很多時縱有多美,或許都要留一點缺陷吧.....

不禁望著身邊的他,樣子呆呆的,沒有情趣、沒有什麼鴻圖偉略、甘於平淡、生活悶蛋、甚至乎一身處人多場合就已經雙手冒汗說話結巴手腳不協調,橫看豎看也不像一個做大事的人...不過,他偏偏就待我很好,任憑我如何胡鬧撒野總是百般遷就,而且,他的性格又很好可以被我支配,不愁會被他欺負,尤其是不久之後舉目無親的情況下,這就變得尤其重要了。

現實歸現實,婚姻始終不像愛情小說般浪漫,很多時總夾雜著不少現實的考量,這就是命運,命運安排我沒有更佳的白馬王子,命運安排我只能與一名笨蛋終老,我也唯有默然接受吧。所謂「我愛你」,只是三個簡單得小學生也懂寫懂唸的中文字而矣,何必硬要替它們加上沉重的解釋呢 ? 又何必一定要理清什麼是愛、究竟愛不愛呢 ?

「是呀,我都想與妳有一個幸福家庭,我愛你~~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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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腦海構建的故事情節中,她應該會笑意盈盈、以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、略帶害羞地說願意,但現實卻不盡相同,只見她呆看著夜空,沒有一絲表情,好像渾然不覺他的問題一樣,這種奇怪舉動,似曾相識,心裡不期然升起一份不安感覺....

「究竟她腦海裡在想什麼呢 ? 還在想著幾個月前認識的那個賣口乖的渾蛋 ? 我想不會吧....真的不會嗎? 她可是一個很喜歡聽甜言的小女孩,或許真的仍有丁點想起他...但她曾信誓旦旦地說與他沒有什麼感情的啊~~不會騙我吧....嗯,應該不會的,自從那次之後,我已經待她比以前更細心、更無微不至的了,她應該很受落才是。」

「但...但...又有哪個女孩子不想萬千寵愛在一身 ? 多一個人讓她撒嬌,只會讓她樂此不疲,又怎會嫌多啊!!!」

「嗯...她最近經常在電話裡和人說悄悄話,言談甚歡,比與我談天時更為愉快,莫非...莫非又跑出一個程咬金來 !? 莫非.......」

此時,一個他最想聽到的答案,打斷了他雜亂的浮思 -- 「是呀,我都想與妳有一個幸福家庭,我愛你~~」

他終於鬆一口氣,也為自己對她的不信任而覺羞恥。

「我應該對她有信心嘛 ! 我待她這樣好,她不會不選擇我的,還是別再胡思亂想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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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靜,依舊很寧靜。

他用力地將她擁入懷中,在萬藾俱寂之中,大家清楚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、心跳聲....但,卻聽不出,二人內心如世界大戰般的混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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