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March 29, 2005

咪表的自白

我這個咪表已經佇立在這車房旁邊很多年了,由起初少時以吃輔幣維生,到後來長大了,變成可以八達通付款的新式型號。雖然成長了,但每天依然要風雨不改在原地站崗,煞是無聊,唯有靠看著來來又往往的人群解悶,有時見證著他們的喜怒哀樂,我很羡慕,起碼他們可以因喜而笑、因哀而哭,而我,卻只能默默承受一切的情感,無論如何辛苦都不能哼出半句。

有一個人,令我特別有印像,因為那個人每次出現,總是倚在我身上,令我很不舒服,所以印像亦特別深刻。那個人每個星期總會出現兩三次,挽著一位女孩子的手,走進對面的那座大廈。不消數分鐘,就會出來,逕自走往我旁邊,斜倚著,抬頭望著大廈的某個單位,然後始離開。

基本上他很少在早上出現,但有一次竟然大清早就出現,但見他手裡拿著一份熱騰騰的麥當勞早餐,不斷在看錶,臉上掛著既焦急但又滿懷希望的神情。當那個女孩子出來,他沒有迎上去,反倒躡手躡腳躲在車房門外的客貨車後,接著又鬼鬼崇崇跟在女孩身後,不過見他一臉得逞的天真模樣,應該不會是幹什麼壞事吧,那我亦饒了他吧,反正不知者不罪。

這個規律維持了好幾個月,有一晚,我正累得不斷在打磕睡,突然被人大力拍打,心裡正嘀咕著誰人那麼不識時務,原來又是他.....不過今次,他眼裡流露著的,不再是熟悉的那份焦盼渴望,而是滿腔的淚水,緊咬著的下唇滲滲出點點血紅,但都比不上兩頰的通紅,他用額頭不斷撞擊著我的身體,如像失心瘋一樣。最後,絕望地望了那個單位最後一眼,就飛快地跑掉了。

有好一段時間,他都沒有再出現,直至最近一、兩個月,才再見到他的蹤影,同樣的那副面容,卻欠缺了一點神采、不帶有一絲盼望,望著同一個單位,像石像般呆立數分鐘,又慢慢踱走。有時,他和那女孩的距離就只有一條馬路之隔,但他就是沒有踏前半步,而只是悄悄的躲在車旁,看了兩眼,就轉身離開。他們的距離,從此沒有再拉近過。

今,女孩身邊已換了另一個他,面上重現久違的幸福笑容。他,不知又怎麼了呢 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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